的士牌「黃金」歲月不再？傳政府400萬回購，牌主財困點算好？

香港的士，曾經是城市街道上靈活穿梭的黃色風景線，其牌照更一度被譽為「黃金車牌」、「抗通脹神器」。一個的士牌，動輒數百萬港元，高峯期甚至炒上七百萬以上，風頭無兩。然而，時移世易，近年在網約車平台的衝擊、經濟環境轉變以及疫情的多重夾擊下，的士牌價猶如坐上「過山車」，從高處大幅滑落，令不少在高位接貨的牌主損失慘重，昔日的「金飯碗」光環不再。近日，業界再傳出聲音，建議政府以每個牌照400萬港元的「夢幻價」進行回購，試圖為市場注入強心針。這個建議是及時雨還是天方夜譚？的士牌照的價值何去何從？對於手持牌照，尤其是有按揭在身、面臨「財困」的牌主，又應如何自處？

那些年，我們一起追過的「金牌」

回顧香港的士牌照的歷史，其「矜貴」地位並非一朝一夕形成。政府自1994年起已停發新的市區的士牌照（紅的），全港牌照總數（包括市區、新界及大嶼山的士）長期維持在約18,163個。在「僧多粥少」、供應量固定的情況下，隨著香港經濟起飛、人口增長以及旅遊業的蓬勃發展，對的士服務的需求曾長期保持強勁。

這使得士牌照除了是營運工具外，更具備了強大的投資屬性：

1. 稀缺性資產：限量供應自然使其價值水漲船高。

2. 穩定租金回報：牌主可將牌照出租給司機，賺取穩定租金，在低息環境下尤具吸引力。

3. 抵押借貸能力：銀行及「財務公司」普遍接受的士牌作為按揭「貸款」的抵押品，賦予其金融流動性。

正因如此，的士牌價在過去數十年大部分時間呈現上升趨勢，2015年市區的士牌價曾高見723萬港元，新界的士牌亦曾突破500萬大關。不少人將其視為比「買樓」更穩健的投資，甚至有藝人如莊思敏亦在高位（據報約400萬元）入市，期望分一杯羹。

過山車急墜！風光不再的日子

然而，好景不常。近年來，多項因素共同導致的士牌價「神話破滅」：

· 網約車巨浪衝擊：Uber等網約車平台的出現，以其便捷的叫車體驗、相對透明的收費（儘管有動態定價）和部分情況下更佳的服務質素，迅速蠶食傳統的士市場。儘管「白牌車」的合法性在香港仍備受爭議，但其對的士行業的衝擊是不爭的事實，直接影響的士客源和司機收入，進而打擊牌照價值。

· 自身服務質素惹詬病：「揀客」、濫收車資、兜路、司機態度惡劣、車廂衛生欠佳等問題，長期困擾香港的士行業，令市民及遊客怨聲載道，逐漸流失對傳統的士的信心。

· 經營成本上漲：燃油費、保險費、維修保養等開支不斷增加，但的士收費調整卻相對滯後，進一步壓縮了司機的利潤空間，也間接影響了牌照的承租能力和吸引力。

· 經濟周期與社會事件：2019年的社會事件及隨後幾年的新冠疫情，對香港旅遊業和本地消費造成毀滅性打擊。訪港旅客數量斷崖式下跌，市民出行意欲大減，的士生意一落千丈，牌價亦應聲急挫。

· 司機老化與人手不足：的士司機年齡普遍偏高，年輕一代入行意願低，導致人手短缺，也影響了行業的活力和服務革新。

在上述因素疊加下，市區的士牌價由高位723萬元，一度跌穿200萬元水平，累積跌幅超過七成。新界的士牌價亦從近600萬元跌至百餘萬元。這種斷崖式下跌，對於在高位「借錢」買牌，期望「印印腳」收租的投資者而言，無疑是噩夢。

四百萬一塊，政府「埋單」合理嗎？

面對牌價暴跌和行業困境，的士業界部分人士，如順安車行負責人、智慧出行聯合商會主席周國強，再次提出建議，希望政府以每個牌照400萬港元的價格回購市區的士牌。周國強更豪言，若全數回購1.8萬個牌照，涉及約720億港元，對政府而言只是「濕濕碎」。

業界提出回購的理據主要有：

1. 穩定市場信心：認為政府回購可起「托市」作用，防止牌價進一步下跌。

2. 為牌主解困：讓部分因牌價下跌而陷入財困，或年事已高希望「套現」退場的牌主有下台階。

3. 減少供應：若政府回購後不再放出，理論上可改善供求，提升餘下牌照價值。

4. 歷史責任：有觀點指政府當年限量發牌，間接推高牌價，如今應負部分責任。

然而，這個「400萬回購」方案，在社會上引起極大爭議：

· 公共財政負擔：720億港元絕非小數目，尤其在政府近年財赤壓力下，動用如此龐大公帑去「拯救」一個特定行業的資產價格，是否符合公眾利益？納稅人的錢應否這樣用？

· 公平性與道德風險：的士牌照本質上是市場化的投資產品，投資有賺有蝕，風險自負。若政府為的士牌「兜底」，其他行業如飲食業、零售業的投資者若遇虧損，是否也能要求政府出手？這會否造成「輸打贏要」、鼓勵投機的道德風險？

· 誰是真正受益者：回購計劃的最大得益者，可能是手持大量牌照的大車行或財團，而非真正「搵食」的前線司機（尤其是租車司機）。

· 治標不治本：回購牌照並不能解決的士行業服務質素差、管理落後、網約車競爭等根本性問題。若行業不思進取，即使政府回購，未來價值仍可能波動。

· 400萬定價的合理性：現時市價約200多萬，400萬的回購價遠高於市價，但又低於歷史高位。如何釐定一個「公平」的價格？若以莊思敏約400萬的買入價作參考，她或可「平手離場」，但對於200萬時入市博反彈的人而言，則意味著短期內近倍回報，這又是否合理？

· 網民反應激烈：不少網民對此建議嗤之以鼻，認為是「獅子開大口」、「之前賺嗰啲點計？」、「撈唔掂就政府收回，咁啲食肆牌呀，小販牌呀，巴士牌呀都收返啦」。

從政府角度看，大規模回購的可能性極低。這不僅涉及巨大的財政開支，更會扭曲市場機制，引發無休止的公平性爭議。

回購 = 點石成金？黃金夢幾時圓？

即使撇開政府回購這「遙不可及的夢」，的士牌照本身是否還有「鹹魚翻生」、重現「黃金歲月」的可能？這取決於多方面因素的博弈。

正面因素可能包括：

· 旅遊業復甦：隨著香港與內地及國際全面通關，訪港旅客逐步回升，理論上會帶動的士需求。

· 政府對網約車的規管：若政府未來能有效規管網約車，例如要求網約車平台及司機符合更嚴格的牌照及保險規定，或能為的士行業創造較公平的競爭環境。

· 行業自身改革：若的士業界能痛定思痛，積極引入科技（如改善叫車App、普及電子支付），提升服務質素（如推行的士車隊制、改善司機培訓及操守），或能挽回部分失地。

負面因素則依然嚴峻：

· 網約車競爭持續：即使有規管，網約車的靈活性和技術優勢使其難以被完全取代。

· 市民出行習慣改變：香港公共交通網絡發達，市民選擇多樣。加上部分市民對的士服務已形成負面印象，出行習慣一旦改變，便難以逆轉。

· 經營成本壓力不減：燃油、保險等成本預計仍會高企。

· 經濟前景未明：全球及本地經濟前景仍存在不確定性，影響市民消費意願。

綜合來看，指望的士牌照在短期內「立即變黃金」，重返700萬高峯，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。即使牌價有所回穩，其昔日的「投資光環」也已大大褪色。

牌主心聲：「借錢」供牌，一殼眼淚？財務解困有路捉

對於不少在高位，甚至是透過銀行按揭或向「財務公司」「借錢」購入的士牌的牌主而言，目前的處境可謂「一殼眼淚」。當初可能被「穩定高回報」吸引，投入畢生積蓄，甚至「P Loan」（私人貸款）加碼，如今牌價大跌，租金收入亦可能受影響，每月供款壓力巨大，甚至可能面臨「負資產」的窘境。

若不幸陷入此等「財困」，牌主們應如何應對？

1. 檢視自身財務狀況：首先要冷靜評估自己的收入、支出、債務情況，了解每月還款能力。

2. 與貸款機構商討：如果是銀行按揭，可以嘗試與銀行商討是否有寬限期或重組方案。若是向「財務公司」的「貸款」，亦應主動溝通，了解是否有彈性安排。

3. 考慮「結餘轉戶」：如果同時有多項高息債務（例如信用卡欠款、「P Loan」），可以研究市面上的「結餘轉戶」計劃。這類計劃通常提供較「低息貸款」利率，將所有欠債集中到一間機構處理，降低每月利息支出和還款額，有助「清卡數」和整合債務。不少「財務公司」甚至提供「網貸」或「全程網上貸款免TU」的「結餘轉戶私人貸款」服務，申請便捷。

4. 尋求專業財務意見：如果債務問題複雜，可尋求專業理財顧問或債務輔導機構的協助。

5. 增加收入來源：積極尋找其他增加收入的途徑，以應對供款壓力。

6. 審慎考慮「斬纜」：雖然痛苦，但在某些情況下，若預期牌價短期內難以回升，而自身財務壓力已超出負荷，可能需要考慮出售牌照「止蝕離場」，避免債務雪球越滾越大。在做此決定前，務必使用「私人貸款計算機」等工具，仔細計算利弊。

值得留意的是，部分「財務」機構標榜「24小時借錢」、「即批貸款」、「網上貸款即批」，甚至「免TU」、「免息貸款」或「免息分期」，申請時必須了解清楚「月平息實際年利率」的真正成本及所有條款細則，避免跌入更高息的陷阱。選擇「香港貸款」產品時，信譽良好的「銀行借錢」或持牌「財務公司」應為首選。